bye bye blackbird ♥

節拍 / 短篇

-也許真人真事改編吧，有點黑???

- 基本沒什麼要備註的，希望大家喜歡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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節拍 / 短篇小說

「書可用於下對上、如李斯諫逐客書；亦可用於平輩之間，如白居易與元微之書…」國文講義上的好多好多藍色小點是我照著節拍打出來的，講義上的字不是照著節拍寫出來的，我就是知道、讀著讀著就知道了。
噢，或許是吧，不過那也是照著古時候的節拍撰寫的，和現在乾澀吵雜的節拍是對不上的，所以我記不起來。藍筆持續在白色的國文講義上點啊點啊點啊點，掌握這自己的節拍感覺很好，點自己喜歡的節奏，唱自己喜歡的旋律。
點啊點啊點啊點、哼啊哼啊哼啊哼。
唱歌和節奏密不可分，嘴巴和唱歌密不可分。說不定這是我愛唱歌的原因之一，節奏，我喜歡掌控節奏，我喜歡選擇節奏。
翻過被藍色小點綴得亂七八糟的講義，就當作我已經唱過就是已經讀過了吧。看著展新的一頁講義，死氣沉沉的感覺又再次捲襲而來，不知道編寫講義的人為什麼會編得下去，他們都不覺得看不下去嗎？不會寫不下去嗎？教科書的死板或許就是他們習以為常的節奏，啪啪啪啪啪啪，就像節拍器，不會變也不會停，可是我不是，我不喜歡節拍器。

我還記彈鋼琴時的自己，我還記的彈鋼琴時看著鋼琴譜最上面寫著的節拍，７２或是１０５或是什麼的，還有可笑的尾數。我用的是傳統的節拍器，尾數是固定的，有７２可是沒有７１也沒有７３，樂譜上也只會出現固定的尾數，可是大部分的人都是用電子的節拍器，有７１有７２也有７３，這樣的話，還會去在意那個２而細心調到７２而不是用７０的人還有多少呢？說真的，真的沒有差很多啊。我還記得貝多芬的暴風雨，我總是被罵趕拍子的一首歌，我不覺得我錯了，他是暴風雨啊，暴風雨前的寧靜、慢慢的，暴風雨的瘋狂、衝快的，暴風雨後的遺跡，拖慢的，這才是節奏，活生生的節奏，穩定的啪啪啪啪啪的節拍器啊，你的節奏和我的節奏，應該很適合大吵一架。

這時，爸爸叫我不要再唱歌了，爸爸叫我去念書。我想他知道我已經對著國文講義超過一個半小時了，或許他以為我沒有看進去因為我在唱歌，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經記住虯髯客傳的大半篇課文，我已經可以默寫出中國古代小說流變，我已經把赤壁賦的原文和翻譯對上了。他就是節拍器，一模一樣，啪啪啪啪啪啪，一模一樣。於是我停下了歌聲，感覺我的腦袋也跟旋律一起停下了，剩下國文講義無聊的、一貫的節奏。我不會停止打節奏的，不過每次都被爸爸決定節奏，我不知道為什麼，乾澀的喉嚨發不出反駁的歌聲，不管是叫我讀書的時候、叫我去做事的時候、叫我道歉時候、甚至是和我起爭執的時候。
好想唱歌，即使我才停下來一下下，我的節拍被控制了，整個人的神經都被控制著，很用力的控制著。節拍被控制了，我不喜歡。
哥哥上台大資工了，即使不是正取可是還是備上了，還是很厲害。我很羨慕他，抑或者是崇拜他，其實我不知道到底該怎麼形容，他的節拍跟著節拍器，又沒有跟著節拍器，他打著自己的節拍，跟著節拍器的節拍，又好像很自由自在。我羨慕我崇拜。
我打著自己的節拍，抗衡著節拍器的節拍，我覺得我被束縛，我覺得我被限制，我覺得。
我一直都認為我才是對的，每個人都該打自己的節奏，不該讓別人替自己調好節拍器，每個人都該用自己的節奏唱歌，不要和別人用一樣的節奏唱生活。可是，照著節拍器的成功例子幾乎要把世界填滿，至少是我們看到的部分，用自己的拍子大紅大紫的人依樣閃亮卻是少之又少，我甚至有時自恃是其中一員，但或許我不是，或許我只是單純想叛逆，或許我誰都不是，被節拍器包圍我不由得懷疑自己，快被拉走了。

不由自主的我的喉嚨又發出歌聲了，不由自主的我的腦子又回歸成了我自己的節奏。我還想告訴自己：我是對的。

爸爸開門走進來，開始啪啪啪啪的說起哥哥考大學的各種事情，告訴我該思考大學的志向。我還在打節奏，闔起的嘴唇裡還有旋律。
「你那麼喜歡唱歌，不會想當歌手吧？」爸爸的每一句話，都好像，對我都好像一種隱性的攻擊，不會痛又有點痛，都好像一種無形的標示，告訴我該說什麼該往哪走。
「如果我當歌手，你應該會把我殺了吧？」我笑答。
「啊呀你怎麼知道。」他苦笑，然後他就走了出去。
就連玩笑話都好像，跟真心話好像。

不由自主的我開始唱起歌來。

=END=